小孙调出三维模型,将所有痕迹和物证在虚拟场景中进行标注和关联:“从鞋印分布来看,两人在尸体位置有过短暂停留,随后42码鞋印者开始拖拽尸体。但拖拽方向没有明显规律,不像是刻意隐藏尸体,更像是在寻找某个特定地点。”他放大模型中东北方向的区域,“这片区域地势平坦,没有特殊地貌特征,凶手为什么选择往这边拖?”
此时,助手拿着能谱分析报告匆匆赶来:“杨队,那些灰白色颗粒检测出二氧化硅、氧化铝和氧化铁,成分比例与普通土壤差异较大,更接近工业陶瓷原料。”小杨接过报告,神色凝重:“工业陶瓷?这和青岚山的环境完全不匹配。难道死者生前接触过相关工作,或者凶手来自陶瓷生产区域?”
太阳渐渐西沉,树林里的光线愈发昏暗。勘查团队的照明灯在暮色中形成一个个光圈,却始终无法照亮案件的真相。李明走过来,看着忙碌的众人:“先收队吧,把所有物证带回去仔细分析。有时候,看似无用的线索,反而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。”
小杨和小孙对视一眼,眼中满是不甘。他们知道,这起案件的复杂性远超想象,而他们即将面临的,是一场更加艰难的证据攻坚战。收拾装备时,小杨再次望向尸体被发现的位置,心中暗暗发誓:哪怕只有一丝线索,也要将凶手绳之以法。
小杨和小孙他们这边做完现场勘查之后,尸体的运回了刑侦支队的解剖室,法医张林这边正在准备对湿地进行解剖。
解剖室的无影灯亮起,张林将口罩往上提了提,护目镜后的目光冷静而专注。死者静静地躺在不锈钢解剖台上,皮肤因死亡时间的推移呈现出淡淡的青灰色,脖颈处的麻绳勒痕如同一条狰狞的紫黑色项圈。助手将尸检记录表放在一旁,摄像机开始录制,整个解剖过程将被完整记录。
“开始尸表检验。”张林的声音通过录音设备清晰传出。他手持强光手电,仔细观察死者的面部,“死者双眼角膜中度浑浊,结膜有少量出血点,符合机械性窒息死亡特征。”他用尺子测量颈部勒痕,“索沟宽度1.2厘米,起始于甲状软骨右侧,斜向上延伸至左侧乳突,深度由浅至深,边缘可见表皮剥脱,说明绳索为较粗的纤维材质,且在勒紧过程中有过滑动。”
在检查死者双手时,张林注意到右手食指指甲断裂:“指甲断裂处有新鲜出血,断面不平整,可能是与凶手搏斗时造成。提取指甲缝内物质进行微量物证分析。”他随后将注意力转向死者的衣物,小心翼翼地用剪刀沿缝线剪开,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谨慎,避免破坏可能存在的物证。
完成尸表检验后,张林开始进行内部解剖。他拿起手术刀,在死者胸部划开一个“Y”字形切口。刀刃切入皮肤时,发出轻微的“嗤啦”声,鲜血缓缓渗出。“皮下组织未见明显出血,肌肉层色泽正常。”他一边操作,一边口述记录,“打开胸腔,检查肋骨。”助手递上肋骨剪,随着“咔嚓”几声脆响,前肋被剪断,胸腔完全暴露。
“双侧胸腔无积液,肺部呈暗红色,表面可见散在点状出血,符合窒息导致的肺淤血特征。”张林仔细检查肺部组织,“心脏大小正常,冠状动脉无粥样硬化,心肌未见梗死灶。”他用镊子夹起一小块心肌组织,放入样本瓶中,“取心肌组织进行病理切片,检测是否存在毒物或药物成分。”
接下来是消化系统的检查。张林剪开胃壁,一股酸腐气味扑面而来。“胃内空虚,仅残留少量糊状物质,结合肠内容物推进程度,推断死者最后一餐在死亡前6-8小时。”他取出部分胃内容物,“对这些物质进行毒物检测和成分分析,确定死者生前饮食结构。”
在解剖过程中,判断死者年龄是关键环节。张林将死者的颅骨取出,仔细观察其形态特征。“颅骨骨缝大部分愈合,仅矢状缝后段、冠状缝和人字缝仍有部分未闭合。”他对照骨缝愈合图谱,“根据国际通用的Meindl骨缝愈合年龄判定法,结合骨缝愈合程度,初步推断死者年龄在35-40岁之间。”
为了更准确地确定年龄,张林开始检查死者的牙齿。他用牙科探针小心探查每一颗牙齿,“上颌中切牙磨耗程度为Ⅲ级,尖牙磨耗Ⅱ级,根据Lamendin牙齿磨耗年龄判定标准,进一步缩小年龄范围在37-39岁。”他取下一颗牙齿,“提取牙髓组织进行放射性碳定年检测,这将为年龄判断提供更精确的数据。”
随后,张林对死者的盆骨进行分析。“耻骨联合面形态呈耳状,背侧缘骨化明显,联合面中部凹陷,隆嵴显著。”他对照《中国人骨性年龄判定图谱》,“依据BrOOkS耻骨联合面年龄判定法,再次验证死者年龄在38岁左右,误差范围±1岁。”
在检查骨骼的过程中,张林发现死者右侧尺骨有陈旧性骨折痕迹。“骨折线已完全骨性愈合,骨痂形成良好,说明骨折发生在3-5年前。”他测量骨折部位,“骨折类型为横形骨折,可能是直接暴力所致。”然而,这些发现虽然能丰富对死者生前经历的了解,却无法为案件侦破提供直接线索。
解剖工作持续了四个多小时,张林和助手对死者的每一个器官、每一处组织都进行了细致检查。当所有解剖步骤完成,张林摘下手套,疲惫地揉了揉眉心。